■闫红梅
阳台上放着5个大花盆,一溜排开,每个花盆里种着3株玉米。如今玉米已长至一人多高,宽大的玉米叶子互相交叉着,像一道绿色的屏障。
起初花盆里栽的是万年青和橡皮树,养着养着就枯萎了。母亲说种这些绿植哪有庄稼好养活,就拔掉种庄稼。冬天的时候,母亲在每个花盆里撒下一把小麦,没几天小麦就发芽了,而且长势喜人。葱葱绿绿的小麦让阳台呈现出无限生机。等到来年夏天,小麦抽穗后,儿子感到非常新奇,每天早上跑到阳台上观看。眼看着麦穗一天天变得饱满,便问:“姥姥,这麦穗可以吃吗?”母亲说:“麦穗不可以直接吃,但把小麦磨成面粉就可以吃了。不过咱小麦太少了,等成熟了姥姥带你去公园喂小鸟,好不好?”儿子听了,高兴得又蹦又跳。小麦成熟后,母亲用剪刀从根部剪断,留下麦茬,又种上从老家带来的玉米种子。母亲把小麦束成一小捆,星期天带着儿子去公园喂小鸟。
玉米苗高过麦茬后,母亲用小铲给玉米松土,同时把麦茬铲翻。看着母亲这熟练的操作,我感觉又回到了小时候,回到了母亲带我给玉米松土的时候。
母亲从郊区找来羊粪和牛粪,碾碎,撒在花盆里,给玉米施肥,每天戴着老花镜弯着身子给玉米捉虫子。玉米在母亲的精心呵护下一天天长大,甚至睡梦中我都能听到玉米拔节的声音。
当街上有人卖嫩玉米的时候,我家的玉米也成熟了。母亲掰了两个玉米棒煮,儿子啃了一口,直呼太好吃了。
那天我在阳台上透气。风吹着玉米叶子,发出沙沙的声响,给人一种驻足田间地头的错觉。我忍不住拿出手机,以身后高大的玉米为背景,拍了几张自拍照发在朋友圈。有好友留言:这是种在阳台上的玉米吗?太有创意了,明年我也种!
母亲像在老家种地一样,严格按节令管理着花盆里的庄稼,年复一年。我知道母亲种的其实是一缕乡愁,一丝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