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诉人: 麦子(化名)
■倾诉地点:金世纪广场
■采访人:晚报记者 翟华伟
麦子是典型的农家妇女,衣着和举止都透着朴实。对于自己和丈夫的感情,麦子自己也说不清到底该用什么字眼来形容,不仅因为自己从没有上过学,没有文化,更重要的是,丈夫抛弃她和孩子,和弟媳私奔了,带给她和娘家人无尽的羞辱。尽管现在和丈夫一见面,丈夫就对她拳脚相加,但她仍渴望丈夫回到自己的身边。
父母包办 我们走到一起
我老家在睢阳区,我和丈夫立明(化名)能够结婚全由父母一手包办。因为家庭贫困,我从没有上过学,从小就经常帮父母干农活,也几乎没有离开过父母半步,因此,和父母的感情也是十分深厚的。
到了出嫁的年龄了,和很多农村女孩子一样,父母也开始张罗着找媒人给我说婆家。当时我经常听见父母和媒人说,不论贫穷和富有,只要人品好就行。
很快,父母的张罗收到了效果。有一天,媒人领着一个外表憨厚老实的青年来到我家,让我父母看看人咋样。他就是我现在的丈夫立明,也是给我带来无尽伤痛的人。
父母看立明人老实,谈吐得体,当时脸上就乐开了花。看得出父母对立明十分满意,我也知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们也将很快结婚。
结婚前,我和立明只见过几次面,了解不多,只知道立明家庭条件也不好,母亲去世早,从小和父亲相依为命。当时我就想,只要对我好就行了,我不图他其他的。
2001年,在我父母和立明父亲的操办下,我们结婚了。尽管家中十分贫困,但我们也算恩爱。立明并不是一个安于现状的人,他看到村里的一些人腰包先后鼓起来后,就下定决心出去闯荡一番。婚后不久,他就外出打工了。由于他脑瓜灵活,很快便得到了老板的器重,渐渐地成了一家建筑工地上的小包工头。此时,我们的大女儿也来到了世上。
立明成为小包工头后,让村里的人十分羡慕,我也很为他感到骄傲。那时,大部分时间都是他在外挣钱,我在家中照顾孩子和老人。立明也很顾家,每月都按时往家里寄钱,经常打电话问我、孩子和老人的情况。
我也没有见过啥大世面,心想现在已经有了孩子,丈夫也能挣钱,今后的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同村的人都说我有福气,我的父母一提起立明,也打心眼里高兴,不仅为我现在,也为我以后将会享福而高兴。
现在我才明白,事情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尤其是婚姻中的夫妻关系,就像六月的天说变就变,刚才还是阳光灿烂,转眼就会下起倾盆大雨。
渐渐地,我发现立明变了,
回家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了。刚开始我想可能是因为他工作忙,就没有太在意,但总有种被冷落的感觉。
他变心了 那个女人是弟媳
立明外出打工后,我就经常在娘家住。他每次回来也就去我娘家,这样,他和我娘家的人接触自然也就多了起来。尤其是他和我弟媳之间的关系总让我感觉怪怪的。
就在我觉得先前的幸福感正在慢慢消失的时候,我和立明的儿子出生了。当时我还想农村人重男轻女,续香火思想重,立明不愿回家的原因还有可能和我第一胎生的是女儿有关。那么,现在我给他生了个儿子,他们家后继有人了,他也应该会对我重新好起来的。
但我错了,立明不仅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就连以前经常打电话问候也没有了。与此同时,我弟媳也经常以串亲戚的名义离家外出。慢慢地村里开始有了风言风语,说立明和我弟媳之间关系很暧昧,还有人说在外边就经常见他们两人在一起。
无论如何我也不愿接受这样的说法,我简单地认为,即便立明不考虑我的感受,最起码也会想想两个孩子啊!他一定不会离开我和孩子的,我相信。
随后发生的事情再次证明我的想法是多么天真和简单。由于立明不再往家里寄钱了,我和孩子的生活陷入了窘迫之中。而我每次打电话质问立明是否和我弟媳关系暧昧时,均得到否定的答案。最后,他一看是我的电话干脆就不再接了。
2008年6月,儿子突然患上了重病。无奈的我只好求助在郑州的立明,见面后,立明将我和女儿、儿子安排到一家旅社之后就不见人了,打电话也不接。儿子实在病得厉害,我就去他所在的工地找他,他老板和其他工人都看不下去了,就想法找他回来给儿子看病。
立明很不情愿地露面了,尽管医生极力要求病情严重的儿子住院治疗,但他只让医生拿了些药后,就匆匆把我们三个送到回家的列车上。
当坐到车上的时候,我抱着儿子和女儿,眼泪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心里像针扎一样。
就在这种几近僵持的关系中,我们的小女儿也降生了。但小女儿随后因病夭折了,也正因为这件事,我和父母都看清了立明和我弟媳的关系,他们开始公然在一起了。
伤害依旧 我们之间无法扯清
小女儿夭折是在今年2月份的时候,当时小女儿生病的时候我给立明打电话,他也不回来看看。那天夜里,刚刚几个月大的小女儿夭折了,母亲怕我难受,就让我回娘家住。随后,母亲又给立明打电话,告诉他小女儿夭折的事情,他才算回来。
他回来后,更让我寒心的是,他不但像没事的人一样,竟然在我娘家公然和我弟媳在一间屋内不出来。我母亲和父亲先后以多种名义叫两人出来,但均未奏效。
母亲说,家丑不可外扬,一边是自己的女儿和女婿,一边是自己的儿媳。一家人陷入了无尽的悲痛之中。而立明和我弟媳的暧昧关系也很快传遍了十里八村,我和家人也都感到了极大的羞辱。
这还不算,我弟媳也开始吵闹着要和我弟弟离婚,说这辈子就跟着立明了。
我差点儿没有气昏过去,但立明理也不理我,就又走了。
立明走后,我弟媳也离家走了。就这样,我和弟弟的家庭都没有了。不久,弟弟偷偷离婚了。
这件事发生不久,我给立明打电话,问他是离婚还是继续在一起,让他给个说法。当立明又回来的时候,我以为我们的关系还有转机,我们的家庭还有希望。
我又犯了一个错误。当时我跟在立明的身后正走着,他突然转身一拳打在了我的脸上,随后又是一阵拳打脚踢。边打边说我没文化,不识字,还不会说话。要不是有人拉住他,我很可能会被他打个半死。
在留给我一身伤痕之后,立明又走了,至今再也没有回过家。但他和我弟媳经常通过电话轮流骂我,我忍无可忍便提出离婚。
本以为立明会爽快地答应,可是我又错了,他就是不给我见面,每次打电话,都让我先去法院,先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但他却一次又一次食言,还以给孩子治病为名将儿子要走,至今不让我们母子见面。
父母为我现在的遭遇整天茶饭不思,都想快点让我和立明之间有个了断。
现在只要我给立明打电话,他一看到是我的号码就不接,也不愿和我见面。
我实在想不明白,立明为何会这样对我。难道他给我和我的儿女及家人带来的伤害还不够多吗?他为何还要这样折磨我?
■记者感言
采访结束时,淳朴的麦子说,她希望立明能够重新回到她的身边,女儿也需要他。她不想女儿没有父亲,也不想儿子见不到亲生母亲。尽管立明给她和她的家人带来无尽的伤害,但只要立明回心转意,不管他犯过什么错,她都会重新接受他。
心灵解读
麦子的倾诉以 “没有文化”开始,自我过低的评价,说明她缺乏自信,内心安全感较低,所以婚姻对于她来说,就像藤条攀上了支架,不在乎是包办还是自愿。而在单亲家庭里成长的立明,当经济条件上去后,就像一株缺少营养的树苗,忽然遇到肥料,于是就发了杈。麦子面对苗头,依然待在家中,不去看真相,知识限制了她的沟通能力,她像鸵鸟一样把头扎进沙子,在幻想中等待,在等待中被重复伤害。我们看到“中国式离婚”,但我们还应该看到生活中更多的“中国式不离婚”。作为麦子,应该再给彼此一段思考的时间,要立明明白,离婚后伤害最大的不仅仅是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