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述人:金花 ■晚报记者 徐莹
2008年3月,我独自一人去了哈尔滨谋生,在市区一家食品公司找到了工作。虽然收入不多,但我依然很卖力。也正是在这家公司里,我认识了羽——这个现在已经成为我丈夫的男人。那年,我23岁,他25岁,我来自河南,他是陕西人。我们同在一个部门共事,同是外地人,在工作之余都喜欢诗歌和音乐,因为这些共同点,同为异乡来客的两个内心孤寂的人在那样一个陌生的城市里,彼此间便渐渐生发出许多情感上的共鸣,后来我俩自然而然地成为了一对在公司里人人皆知的亲密恋人。
至今我还清晰地记得,那年深秋时节的一个傍晚,在郊区一个美丽清新的湖畔,在我面前的羽趁我一时不注意,像变戏法儿似的突然从我面前的一片绿化带中快速抽出一大束清香扑鼻、美艳无比的红玫瑰,然后他手捧玫瑰单膝跪在我的面前向我求婚。我顿时被羽这突如其来的求婚举动弄得手足无措,一时竟傻傻地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望着羽真切诚恳的温柔眼神,听着羽掏心掏肺的真挚话语,我终于被他的这番真情深深打动,答应了他的求婚。我知道当时羽的家庭情况,父母都是下岗职工,他还有一个姐姐、一个哥哥,姐姐初中没毕业便辍学打工,哥哥在陕西一所很普通的大学读书。他父亲当时在一所学校外面摆地摊卖些小商品,母亲则靠给别人家的小孩当保姆来贴补家用,家里可谓相当拮据。但我当时觉得,只要羽能够真心对我好,能真正爱我、疼我,这就够了。我也不在乎他以后能挣多少钱,能取得多高的社会地位,只要我俩能快快乐乐地天天在一起,我也就知足了。我想,即便我们结婚后没有多少钱,日后靠我俩的辛勤劳动和吃苦奋斗,将来也一定会生活得非常富足、快乐的。
两年后,怀揣着不多的积蓄,我随他回了陕西老家。又过了半年,我们结婚了。婚后,原本脑海中美好的想象都随着每天离不开的柴米油盐和总也做不完的家务渐渐淡化了色彩。正所谓“贫贱夫妻百事哀”,这句话若用在我俩的婚姻生活上,是再贴切不过的了。这两年,羽先是做生意亏了大本,后来和一个朋友共同开饭店,被对方连讹带骗弄走了几万元钱,而我也始终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干了五六个行当都不行,既辛苦又挣不到钱。因为经济拮据,我俩开始经常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争吵、打架。连我自己都不曾想到,结婚不到一年的我,竟然变成了这样一个动不动就“抓狂骂街”的泼妇,一个常常为了下顿饭要怎么做才能省钱、当月的煤气水电通信费要如何去筹等烦琐家事而忧虑发愁的怨妇。现在的我,别说别人,就连我自己都是透心入骨地厌恶和痛恨。可事到如今,我又能埋怨谁呢?这条路没有任何人强迫我,是我自己选择的。所以,现今我所经历的一切都必须自己独自面对和承受。夜深人静难以入眠时,我时常会在心底问自己:我今后该怎么办?我日后的路该怎么走?是继续和这个没有多大出息、在外不会争气、在家只会对老婆发脾气的穷酸男人继续勉强维持这并不幸福,甚至让人觉得有些痛苦的婚姻,还是尽快结束这段婚姻,另寻一副真正属于自己、能让自己的身心感到彻底安全与踏实的宽厚臂膀?此时的我,正如一个徘徊于十字路口的迷途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