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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的民间文化传承者黄永松说过这样一句话:上层文化如流水,民间才是河床,稳定且生生不息。
的确,人是艺术的创造者,是文化的传承者,人民是最广阔的民间,民间是文化最恒久流淌的河床。今年是纪念毛泽东同志《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发表70周年。可以说,黄永松的话,是作为文化传承的践行者,对《讲话》的一种更为朴素的理解和注脚。
作为对中华传统文化的认知和传承,客观、确凿且容易形成共识的,莫过经受住时间和历史考验的遗址、遗存。风雨剥蚀,战争洗礼,人祸加害,它们依旧“活”着,顽强、立体地还原着某一段历史,某一种文化,哪怕某一个人物,某一个故事。这种存在,都已不单单是一处建筑、几座房子的存在,而是无形的精神和气息的存在。
因此,对传统的承接,单单是外形上的简单复制怎能够呢?重要的是对其精神和气息的承接与弘扬。
有形的可以修旧如旧,无形的将怎样“依葫芦画瓢”呢?
在商丘,有一座枣冢庙,始建于西汉,经历代重修、增建,至民国年间形成了三节九院十大殿的规模,与陈州(今淮阳)的太昊陵为豫东两大名刹,其建筑艺术和庙宇内的泥塑、壁画,堪称艺术珍宝。
历经千年,存在本身就是文化。重要的是,它存在的“精神和气息”是什么?
一个人的确能成就一座庙,一座庙的确能成就一个地方。而他们能不能支撑起一段历史,开示一点迷津?这段历史叫“先商”。
关于商丘考古的一点看法
张光直在商丘找什么?简单地说,找具备“国家”标志的遗址。古代一个王朝的“国家”标志,简单地说,就是“宫殿”般的建筑群落,具体些说,就是具备夯土城墙、战车、兵器,以及宫殿、宗庙、陵寝与祭祀法器、祭祀遗迹、手工业作坊等。
商丘是三商之源,其中一商是商族都城之商。而商都城遗址在哪里?这是张光直的遗梦,是中国商文化文明的缺憾,而伤痛和迷津是属于商丘的。
商丘地下到底还掩埋着多少历史之谜?实在不是一腔意愿和一些历史文献就能彻底揭秘的。但地面上现有的遗址遗存,且不说终究有多大的支撑力,到底是客观“活”着的实证。
王子超,全国古文字专家,河南省文史研究馆馆员,商丘师院历史系教授,著名学者。他认为在历史研究中,遗迹的真实性,远大于历史承传的书面典籍和各类著述。
作为一位治学严谨的文史专家,王子超始终坚定地以为,先商与商丘的关系是息息相关的,无论从甲骨文、历史典集、方志等,均可找到很多有力的证据。先商南亳在商丘,典集记载毋庸置疑,非常充分,而目前有待考古资料、实物强有力的支持。
早在上世纪30年代,李景聃先生在商丘调查发现永城造律台文化遗址后,又在商丘其他地方发现了一些历史标本,此后有些人就说商丘已无古可考了。尽管商丘目前尚没发掘出先商城址、宫殿遗址等,并不能充分说明这里地下就必然没有这些重大遗址。与商丘相邻的地区均在先商文化遗址发掘方面有突破性成果,典集记载又很确切,那么商丘地区绝不会是先商文化的空白地区。
2010年5月初,商丘市召开的商文化座谈会上,李学勤先生让中国国家博物馆的李先登先生带来了天津市博物馆于1963年收藏的由商丘流入天津的一个夏(二里头文化)时期的青铜爵照片。这个铜爵高19.7厘米,流尾长17厘米,可以说是商丘“先商”或更早时期文化的一个实物例证。从永城近年发掘的青铜器铭文中,可以看到郑国与宋国来往的史实。商丘未来对先商史研究的突破,固然要有赖于大的发掘,同时也要钻研历史资料,启发、开拓研究思路,争取尽早实现对先商问题研究取得重大突破。
王子超一直提议,商丘要创造条件,尽快搞先商文化遗址发掘,力争早日成为名副其实的历史文化名城、先商故都。
一人一庙一古刹
商丘终究有多少“活”着的商文化遗址遗存?枣冢庙是一个吗?
前不久,王子超一行赴睢阳区内的省级文物保护单位枣冢庙,考察古迹文物的现状。通过考察庙内遗存的数通古石碑、古建筑的建筑风格以及用料等,大致明确了现存古迹的建筑年代及其文物价值。
枣冢庙位于睢阳区勒马乡曹楼村,始建于西汉,供奉着商朝末年助武王伐纣的武成王黄飞虎,现存多为明清时期的建筑,共分三节九院,占地3780.25平方米,十分壮观。沿中轴线自南而北依次为山门、东岳大殿、玉皇殿、先王殿,两侧有阎王殿、森罗殿、泰山奶奶殿;东跨院依次为大佛殿、禹王阁、奎星楼;西跨院依次为吕祖殿、三官殿、浑元楼。所有建筑均塑有供奉的神像,神态各异,栩栩如生,十分庄严。庙前是一个水坑,立有“放生池”石碑一块。每年农历三月二十三至三月二十九有盛大的古庙会。
这儿的确是一处香火圣地,记者在这里看到了络绎不绝的香客,缭绕的香烟,似昭示历史的迷津一般。
据庙里年轻的宋妙见道长讲,枣冢庙供奉的是武成王黄飞虎。黄飞虎原为商朝大将,目睹商纣王荒淫无道,残害黎民,毅然倒戈,投奔周武王姬发。带兵伐纣时在这里打了一场遭遇战。后来,黄飞虎在讨伐商纣王的战斗中阵亡。传说,商朝灭亡后,姜太公设坛为阵亡将士封神,特敕封黄飞虎为东岳泰山天齐仁圣大帝之职,总管天地人间吉凶祸福。并加敕一道封他为五岳之首,执掌幽冥地府一十八重地狱,建枣冢庙以为纪念。
另据庙中碑文记载:西汉时期的梁孝王曾经在此建造行宫,这是丘上有建筑的开始。
时至魏晋南北朝,道教盛行于中原,这里又成了尊神祭祀的场所。从此,这里形成了庙宇建筑中并不多见的神仙大聚会的现象,释、道、儒各路神仙齐聚枣冢庙,接受善男信女的顶礼膜拜。
渐渐地,每年农历三月二十三至三月二十九这几天形成了盛大的庙会。据村里老人回忆当初的庙会情景:从开封到亳州有一条阳关大道,好几百里地,人们走到枣冢庙,都要在这里歇脚,光小太平车就能排几里地。
宋妙见道长告诉记者,今年庙会期间,各路涌来的香客,3万人还要多。
枣冢庙发展到明朝时已颇具规模,两层后殿就属于明朝建筑。它的墙壁是用砖砌成的,室内的间壁和地板大都以木板构成,整个建筑是框架结构,大气而又朴实。枣冢庙大殿檐角的饰物也很多,像石雕、木雕,它们像是抽象意义的画,代表着吉祥和丰收,体现了人们的共同愿望。
民国时期,枣冢庙前面增建了花戏楼,与转楼厅、望乡台、山门等相配,最终形成了一庙三院的建筑格局,使这座中国古代庙宇的建筑格局日趋完善,即南有山门与大殿,加上东西廊房和阎君殿组成前院;二殿和东西两侧的娃娃殿、青苗殿组成中院;堂楼与东、西楼组成后院。
枣冢庙在2005年9月定为商丘重点文物保护单位,2006年定为省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1993年当地群众成立了枣冢庙保护基金会,基金会募集资金10多万元,用于枣冢庙的保护,采取政府保护和民间保护相结合,取得了良好的保护效果。
扑朔迷离的历史真相
既然枣冢庙是为纪念黄飞虎而建,那么,历史上是否确有其人?他又是哪里人?虽然中国的各种史书对黄飞虎均无记载,但是由于神话传说影响深远,在中国民间,很多人相信黄飞虎确有其人。
小说《封神演义》中,黄飞虎家族七世忠良,在商朝世居高位。商朝末年,纣王荒淫残暴,连黄飞虎的妻子也不放过。黄飞虎身负家仇,带一千家将反出五关,投奔周武王,被封为开国武成王,一起讨伐暴虐的纣王。在兴周灭商的战争中,黄飞虎战死渑池(今河南省渑池县)。
黄飞虎出生地相传是河南延津县白庙村,及修武县东常位、浚县的南湾。至今,位于延津县城东北约25公里处的白庙村建有东岳天齐庙,庙前是黄飞虎的演武场,还有一口狂旋古井,相传黄飞虎就是喝着这口井里的水长大的。在白庙村,还有一座黄家坟。相传,黄飞虎在渑池战死之后,在姜子牙的护送下被埋葬于此。但是,由于缺乏可靠的史料佐证,黄飞虎在历史上是否确有其人,至今仍难下定论。
记者采访商丘博物馆馆长王良田时,王馆长从考古角度表示,枣冢庙庙址下面是一个高出附近地面的土堆,这个土堆在商丘被称为冢,可以断定为一处古代文化遗址。但与先商有没有关系,没有发掘,没有发言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