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新举
班福从拘留所才回来,上次吃了裴洁的亏之后,他怀恨在心,但是怀恨在心也没有办法,因为他害怕裴洁。思来想去,他对席节智产生了怨恨心理:是席节智横刀夺了他的爱,是席节智的老婆打了他。既然在裴洁身上出气已是不可能,他就想将气撒在席节智身上。一听说席节智在,班福立即说道:“呃……我掂两瓶酒,立马过去。”
很快班福到了,他带着两瓶容量为一斤的北京二锅头,跟他来的还有班峰和街上另外一个混混。一见班福来了,席节智就有点不自在,但是此时起身就走又有点不合适,只好硬着头皮再待一会儿。
班福他们坐定,戴冠倒酒,班福端着酒杯说道:“来,喝,反正今天是星期天,又下雪没事儿,咱喝到屎茅子关门……”戴冠倒过一圈之后,班福夺过酒瓶自己倒酒,他自己倒了满满一杯,仰脸喝下,然后继续倒。满满一杯有二两多,见班福这样喝众人都害怕,但是班福不顾大家反对,继续这样倒。戴冠和张林都硬撑着喝了,轮到席节智了,班福端着满满一杯酒递给他,席节智说自己有毛病,不愿意喝。话未落音,班福便将满满一杯酒泼在席节智的脸上:“人家都喝了,你为啥不喝?!比人家尿得高是不?”
“班福,你干啥,你干啥?有话好好说。”但是,班福不顾戴冠和李家顺劝阻,起身就抓席节智,他们二人中间仅隔着张林,张林一闪身,班福将席节智的衣服牢牢抓住,然后往席节智的脸上就是一拳。拳头打在席节智的鼻子上,顿时血流如注。戴冠和李家顺想去拉住班福,班峰和那个混混起身将他们拦住。
席节智见势头不妙,匆忙往外逃,班福边骂边追打着也出了门。二人的吵骂声惊动了家属院的人和在办公室值班的裴洁。裴洁一看就知道班福这是在变相报复自己,她立即冲上前护住席节智说道:“你为啥要打他?”
裴洁护住了席节智,见裴洁出了面,班福心里有点害怕,他住了手,醉醺醺地嚷道:“我打他是因为看他不顺眼。”
“在马侯你看谁顺眼?经常借酒发疯,寻衅滋事,疯狂到极点了你!”
因为知道二人尚未订婚,班福嚷道:“俺喝酒吵架碍你啥事?他和你有啥关系?”
面对众人,裴洁厉声道:“哼,装啥糊涂!觉得我怕丢人不敢说实话?他和我有啥关系?他是我的对象,是我老公,吃醋了吧,你瞎吃醋——我知道你这样做的意思,早几天进拘留所你丢了人,就想着法子对我报复。姓班的,上次让你进了拘留所,这次我还让你进去。”
派出所的值班民警闻声赶来了,裴洁要求他们将席节智和班福带到派出所,将事情问清楚,然后秉公处理。因为上次班福出事,民警已经知道了裴洁的厉害,他们只好将席节智他们带到了派出所。裴洁要求派出所秉公办案,刘云海将事情告诉了班金海,班金海就找来席节仁让他做裴洁的工作,席节仁怕得罪班金海他们,只好点头答应。
他将裴洁单独叫进了自己的办公室,说道:“裴洁,他已经被你整得拘留过一次了,再让他进拘留所显得你太狠了。这次你就饶了他吧。”裴洁道:“不行,绝对不行,这次饶了他,他还会有下一回,要治就得治服他,要叫他望影子怕才对,省得他今后再有别的想法。”席节仁好说歹劝裴洁就是不答应。他对裴洁叮嘱道:“再拘留他一次也行,但是这帮孬种啥事都干得出来,你今后千万要注意。”
裴洁不以为然地说道:“放心,凶恶是善良和懦弱喂大的恶狼,对付这帮孬种,‘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是最好的办法。”
席节仁看着裴洁暗想:好你个裴洁,又毒又辣,将来四弟很可能得受你的气。但是受气也好,能娶到这样漂亮又有背景的老婆也是他前辈子修来的福。想到这里他又说道:“还有一件事,你和节智把婚订了吧,听说你当着众人的面啥都说明了,要是再不订婚,恐怕就该有人说闲话了。”
裴洁微微一笑道:“都是那个孬种给逼的——好吧,你先让莲姐给俺爸妈联系一下吧,等他们问我的时候我只管答应就是了。”
第二天,班福又被拘留了。
几天后,席家带着好多礼物去了马集裴营,裴洁和席节智举办了订婚仪式,裴洁的父亲看着席节智那潇洒的样子,高兴得连连点头。众人举杯畅饮,裴洁推上摩托车准备和席节智外出。这是当地不成文的规矩,亲戚朋友喝订婚酒的时候,一对年轻人要躲到没人的地方聊聊知心话儿,以加深一下感情。
两人出了村,很快来到一条小河边。两人找了一个避风的地方停了下来开始聊天。席节智道:“洁,你真漂亮。”
裴洁瞥了他一眼笑着说道:“看你那德行,色迷迷的。上帝对漂亮女孩不公平,给了她美丽的容貌,同时也安排好了一群色狼时时刻刻跟着她,让她时刻心存危机感。”
席节智脸一红,“嘿嘿”一笑说道:“那不是色狼,那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裴洁那娇媚的样子令席节智心中起伏万千,他颤声说道:“让我亲你一下好吗?”
裴洁仍是笑着嗔道:“不行,男女授受不亲,你知道吗?色迷迷的样子!”
“咱都订婚了,还不让……”
“没到时候呢。”
“啥时候是到时候?”
“到时候就到时候了。”说着她扭过脸伸出一只手说道:“给。” (6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