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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稍岗古镇，不但有着历史厚重的积淀感，而且文化的意蕴在这里升华。夏朝时，中国的秫酒与箕帚在此一带的纶城被发明出来，而发明者是一位二三十岁的智慧“流亡王子”，他的名字叫杜康（亦名少康）。“酒者，醴酪之水也，实乃水之果矣。”水质纯冽的古虞，也因此成为有史记载的秫酒最早发明地和中国酒文化的重要发祥地之一。

  关于酒的起源观点不一，但在酒的起源的多种说法中，真正与酒的酿造有关系的，是杜康。他的历史贡献在于创造了秫酒的酿造方法。秫是一种古代的农作物，即黏小米，相当于今天的黏高粱。秫酒就是用黏小米为原料制成的清酒，即粮食造的酒。杜康奠定了中国酒品制造业的基础。

  纶城，居于明清时期古黄河的南岸，历经洪水的泛滥淤积，已经深埋于地下，只留下这个古老的地名。但是，考古工作者在古纶城一带的发掘成果证实，在属于夏朝早期的龙山文化遗址中，发现许多用于饮酒的耳杯、爵等器具便是这一带酒风盛行的证明。如今，虞城古城（今利民镇）一带每年农历八月十八的“杜康节”，是当地的传统节日。每逢这天，很多人便会在家里的杜康神像前焚香叩拜，上供祈福。

  那么，杜康的真正身份是什么？他为什么会流亡在纶城造酒？他又是怎样在这里发明秫酒的？如今纶城还有杜康造酒的遗存吗？带着这些疑问，笔者从浩瀚的史料中寻找踪痕，并深入到古纶城一带探访杜康在纶城造酒的传承。

  杜康是谁：中兴夏朝的国君兼发明家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这是三国时期曹操在著名的《短歌行》中以酒抒发自己的情怀，高度赞扬了杜康酒的美妙功效。中国是酒的故乡，是世界上酿酒最早的国家之一，而杜康则是中国古代传说中的“酿酒始祖”，后世将其尊崇为酒神，制酒业则奉杜康为祖师爷。

  杜康是谁？先秦史著《世本》载：“少康作秫酒”，“少康作箕帚”。东汉许慎《说文解字》云：“古者少康初作箕帚、秫酒。少康，杜康也。”与许慎同时代的经学大家宋衷也在《世本》注释中说：“少康，夏后相子……少康即杜康也。”现代史学家郭沫若在《中国史稿》、范文澜在《中国通史》中，都认定“少康为夏人”，“少康，杜康也”，“少康作秫酒”的事实。由此可见，杜康即是少康，两名本为一人，且为夏朝时人（另有杜康是东周人或汉代的酒泉太守等说法）。

  杜康即少康，那么其身份又是什么？夏朝君王相之子。杜康父亲相被东夷族寒浞所杀，杜康长大后为有仍氏牧正，又逃至有虞国（今商丘虞城县）任庖正。有虞氏首领虞思将其女二姚许配于杜康，并将他封邑纶城。在此期间，杜康发明了箕帚和秫酒。后来，杜康以纶城为根据地复国成功，并很有作为，史称“少康中兴”。对此，《左传·哀公元年》载：“后缗方娠，逃出自窦，归于有仍，生少康焉……逃奔有虞，为之疱正，以除其害……复禹之绩，祀夏配天，不失旧物。”由此可见，杜康不仅是中兴夏朝的一代明君，而且是位了不起的发明家。

  为什么杜康又叫少康，一个人两个称呼呢？此问题史书上没有记载，较难找到答案。对此，虞城县文史学者马俊华认为：根据历史规律，杜康当是他的真名（俗名），少康是他当国王之后的年号（或庙号）。他在逃到虞国当了庖正，以及领着人役发明了箕帚和秫酒，直到当国王之前，他的俗名是叫杜康的。当他被迎立当国王之后，大臣议定其年号（或庙号）为“少康”。从此，凡在国家文献和史书中皆以“少康××年”记之，而酿酒业的后人仍尊崇他为杜康。时间长了，人们就会把杜康、少康误认为是两个人，而实为一人。

  发明箕帚：善创造的庖正抱得美人归

  杜康作为遗腹子出生后，在逃避追杀中成长，后来做了有仍氏的牧正（管理畜牧）。誓将夏王后裔赶尽杀绝的寒浞之子浇，后来得知相之子仍在世，派人到有仍国内继续追杀。杜康只好从有仍奔逃到势力强大的有虞氏国内，时年20岁。《竹书纪年》笺注：“少康丙寅生，乙酉奔虞，年二十。”

  有虞氏因念夏禹之德，安排杜康当了庖正。夏朝在王君之下设牧正、庖正、车正三职。《左传》杜预注：“庖正，掌膳羞之官。”孙诒让《正义》：“庖正，盖庖人之长。”管理膳食可不是个一般的工作，必须是君主最信任的人才行。不要说君主日常的饮食健康是至关重要的，仅就首领膳食巨大的经费开支这样敏感的问题，就绝对是一个非可靠之人不能授予的差事。杜康做了庖正后，不但使厨师将膳食做得美味可口，而且将账目管理得井井有条，让有虞氏节省了很多开支。

  此间，勤快干练的杜康在生活实践中，有了人生中的第一个发明：箕帚。他在带着厨师和勤杂人员打扫卫生的过程中，发现用传统之法地上和仓储中总扫不干净，扫好后垃圾又不好运走。于是，就在实践中摸索发明了扫帚和畚箕。杜康有次偶然看见一只受伤的野鸡拖着身子向前爬，爬过之处的灰尘少了许多。他想，这一定是鸡毛的作用，于是抓来几只野鸡拔下毛来制成了第一把扫帚。这亦是鸡毛掸子的由来。由于使用的鸡毛太软，同时又不耐磨损，少康即换上秫秫、草等为原料，把掸子改制成了耐用的“扫帚”。后来，杜康又用秫秸编成一种铲状器具，外加一个短把，用以收运从地板上扫除的垃圾，发明了“畚箕”。这让有虞氏的首领虞思更加喜欢这个聪明的年轻人，便将女儿二姚嫁于他为妻，让他做了自己的女婿。屈原《离骚》：“及少康之未家兮，留有虞之二姚。”扫帚和畚箕的发明是人类历史上一项伟大的创举，成为了家庭、工作中最为常见的生活工具，对人类的健康生活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发明秫酒：勤节俭的杜康成造酒鼻祖

  居于纶邑，杜康每天除操练军队谋划复国大计，还坚持继续当好有虞氏庖正管理膳食，同时在工作之余还搞些创新，秫酒是他继箕帚之后的又一发明。对此，史书记载颇多。朱翼中《酒经》：“杜康作秫酒。”顾野王《玉篇》：“酒，杜康所作。”李瀚《蒙求》：“杜康造酒，仓颉制字。”朱肱《酒经》：“酒之作尚矣。仪狄作酒醪，杜康作秫酒。岂以善酿得名，盖抑始于此耶？”张表臣《珊瑚钩诗话》：“中古之时，未知曲蘖，杜康肇造，爰作酒醴，可为酒后，秫酒名也。”

  杜康在纶邑是如何发明秫酒的呢？对此，晋代江统《酒诰》有载：“酒之所兴，肇自上皇，或云仪狄，一曰杜康。有饭不尽，委余空桑，郁结成味，久蓄气芳，本出于此，不由奇方。”作为庖正的杜康，对于吃剩的饭菜不舍得扔，就将之放于空桑之中，日子久了，饭自然发酵，散发出一种芬芳的气味，并流出一种液体，杜康取而饮之，感觉其味甘美。杜康受此启发，就反复地研究思索，终于发现了用禾秫自然发酵的原理，遂有意识地进行效仿，并不断改进，终于形成了一套完整的酿酒工艺，发明了秫酒。从而，奠定了杜康中国酿酒业开山鼻祖的地位，其所造之酒也被命名为“杜康酒”（《说文解字》注“杜，甘棠也”）。所谓空桑，即树心被朽空的桑树。根据《归德府志》及所辖各县区志记载，古时商丘一带遍地植桑养蚕和种植禾秫，今仍有桑堌、柘桑、兔园禾黍、杜康井等文化遗存。

  明代冯时化所著的《酒史》讲到，杜康死后（葬于阳夏，今太康县有少康墓），人们尊杜康为酒神，并立庙祭祀，逐渐将杜康发展成了一种光辉灿烂的文化，可见人们对于杜康与其在酿酒业上的地位是极度推崇的。中国古代酿酒的历史渊远流长，为酿酒业做出杰出的贡献，非一人之力可以完成，但杜康是一位代表，在某种意义上，酒神杜康代表了古代中国人的文明精神、科学精神和独创精神。

  纶城佳酿：虞城杜康酒坊的前世今生

  曹操为何对杜康酒情有独钟，写下“何以解忧，唯有杜康”的流芳千古名句？这和他与商丘一带的深厚感情有关，他睢阳求学师从桥玄，封地永城鄪亭，食邑于柘城，起兵于己吾城（今属宁陵），得到襄邑（今睢县）卫兹资助，得大将典韦、重臣梁习，盗墓芒砀山获得发展军饷，可以说商丘是“曹魏兴地”，盘踞活动于此的曹操领兵打仗之余以酒解忧壮志当是常事，而他最喜欢饮用的就是纶城所产味道醇厚的杜康佳酿，并借着酒力打了不少胜仗。

  自夏代杜康在纶城造酒，这一带酿酒蔚然成风，作坊林立。据1991年《虞城县志》载：“虞城自古就是‘糟坊相连，闻香下马’的著名酒乡。”“本县酿造业历史悠久，远在4000年前，酿酒鼻祖杜康就在这里发明秫酒。”新中国成立后，利民杨灿楼酒坊扩建为虞城县纶城杜康酒厂，并于1980年经国家工商局核准注册“纶城”牌商标，拳头产品“纶城杜康”以窖香浓郁、绵甜柔和享誉四方，在省乡镇企业系统连获名优产品奖和金杯奖，并应邀参加北京国庆农副工产品展销会。然而由于经营不善，该酒厂已停产多年，笔者看到原厂房已被改为村室。但问起当地群众，他们津津乐道的仍是“杜康造酒在纶城，闻香下马醉刘伶”的故事。

  自古虞国多美酒，而今纶城又飘香。“杜康造酒的传统技艺不能断，这是木兰之乡和我们商丘的珍贵非物质文化遗产，我们要代代相传，这也是我要把纶城杜康酿造技艺传承下去的原动力。”河南省香玫园生物工程有限公司总经理刘茂正如是说。他介绍，杜康在纶城发明的酿制工艺颇为讲究，《杜康纪闻》记载的“五齐六法”据说就是杜康酿酒的秘方。它要求造酒用的禾秫要成熟，投曲要及时，浸煮要清洁，要取用清冽之水，酿酒器物要优良，火候要适当。也正是怀着弘扬纶城乃中国酒文化重要发祥地的想法和对杜康酿酒文化的痴情，刘茂正于2015年在虞城田庙置地建厂，聘请原纶城杜康酒厂数名高级技师和工程师，开始了他的“创业梦”。如今，他们继承和发扬传统的杜康酿酒技术，糅以现代先进工艺，开发了新的“纶城”大曲、特曲、高粱红和玫瑰酒4个系列，并结合电子商务，让纶城杜康这一古老技艺重新焕发生机，也将让更多的人对杜康造酒发祥地的酒文化认知和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