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无人不知,它是世上个小力大的最佳代表,而我更钦佩它们整天忙碌辛勤觅食一点一点往家搬、永不懈怠的品性。我的妻子就像蚂蚁一样,为了家里的生活过得更美满,也是一点一点地往家里“搬”着财富。
妻第一次让我想到“蚂蚁”是在她毕业那一年的国庆。她被“俘”后第二次来我家探“亲”,那天吃完晚饭,全“新”一家人谈笑着,妻突然想起什么直奔房里,拿出她的包,说:“我跟同宿舍姐妹学织了一副绒线手套给你,你常写字,冬天戴上手不冷。”当时,我幸福得不知所以。接着她又说:“我还带点东西给‘你’家。”当时,她还不好意思说“我”家,未来的公公婆婆听到这话,一脸惊喜、满怀期待地看着她将要拿出的是什么。众目睽睽之下,她出人意料地拿出一个个或拳头、或鸡蛋大小的细尼龙绳团子,放在桌上,有十几个。我们一家都愣住了,不知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她连忙解释说:“这些都是我们水产学校发给我们淡水养殖班学织渔网用剩下的,扔了可惜,想到家里拦栅栏、扎口袋、裁秧绳、织挡鸡网啊,用到的地方多呢,就带回来了。”我母亲听了这一席话,眼睛都笑眯了,像捡到一堆金元宝似的,忙不迭地收起来,还说:“蛮好的,蛮好的。”我不用猜也知道母亲当时心里想的是什么——这真是一个会顾家的好媳妇!我调侃她说:“我家猪圈墙基还差几块石头,你们学校附近不是有山吗……”还没说完,我的脚被重重踩一下,却不感到疼。
我平时喜欢读书看报,看完习惯随手一扔,没少被妻揪耳朵,就是改不了。 妻只好默认我扔她捡,一张张收齐放进专门找来的大纸箱内,等堆满了就捆捆扎扎卖废报,每次总能收获四五块“大洋”。有一次,收废品的称好后,妻觉得不止这个斤数,就拎着“噔噔”下楼到粮油店磅上一称,多出二斤,妻是又喜又气,喜的是家里一下子又增加八毛钱收入,可以买小青菜几把或青黄豆多少粒或……气的是不知以前被“斩”多少次,损失了不知道多少块“大洋”,越想越心疼。她发誓今后无论多忙,也要亲自拎下楼过磅后再卖,从那以后,她确实一直这么做的。
我有时拿这事揶揄她,她就用手指头戳我的脑袋,说:“石油大王洛克菲勒富得流油吧,人家在世时从不乱花一分钱;浙江诸暨大唐的袜子批发每双才赚一分钱,而那些批发商全都成了大富翁……”每次,我总被她教训得心悦诚服,打心眼里觉得:这辈子找到这样的“蚁”妻,真是三生有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