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剧自明末清初诞生以来,艺人们创作了许多优秀剧目,其中《穆桂英挂帅》算是豫剧传统戏中有名的经典剧目。好多年以来,该剧受到人民群众的广泛欢迎,在全国各地久演不衰。1954年,商丘地区人民剧团在上海曙光剧院演出此剧,京剧艺术大师梅兰芳给予了高度评价。1958年,毛主席、朱德委员长等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在郑州观看后,对其给予了充分的肯定。这样一出好戏的诞生地就在商丘。
此剧诞生于全国刚解放的五十年代初期。当时的背景是美国侵略朝鲜,意在以朝鲜作跳板侵略中国,抗美援朝,保家卫国成了全国人民的紧迫任务。那时我们党的文艺方针是为工农兵服务,为了鼓舞人民军队的斗志,全国掀起了向解放军慰问的高潮。各地剧团都响应党的号召,积极准备慰问剧目。中共商丘地委要求文艺团体搞出一台能反映时代精神的好戏来。创作新剧目需要时间较长,便决定把商丘现有的戏挑出优秀者改编或加工。地委书记党若平指示说,为慰问部队搞一台好戏,是上级交给的一项政治任务,要抓紧时间搞好。通过研究,认为在商丘的文艺团体当时演出的剧目中,《老征东》主题是抗击外来侵略,表现爱国精神的,便决定改编《老征东》,情节设计方案有三:一是让穆桂英的儿子杨文广在与侵犯宋朝的安王交兵时与其女儿安金定产生爱情,结为夫妻,将敌人招安;二是让穆桂英出征把安王平掉,将安金定俘虏;三是宋王在大臣的进谏下决定让杨家将挂帅平敌,杨家将在过去保卫国家边疆中由于奸臣谗害,七狼八虎全部牺牲,杨宗保也已年迈,杨文广尚在年幼,男将没有挂帅之人,只好让女将担当。杨门女将虽然对宋王昏庸有气,但仍以国家大局和人民安危为重,承接了这一任务,佘太君亲点穆桂英挂帅。改编人员按三种方案整理出了三个剧本,分别交剧团排练后到省内外演出,征求观众意见。结果按第一种方案改出的剧本,观众提反对意见较多,认为最后没有把敌人斩尽杀绝,不足以壮我们的民族志气;按第二种方案改出来的剧本观众意见也不少,认为看了不能大快人心;按照第三种方案改出来的剧本得到了观众的认可,认为壮了中华民族的志气,彻底灭了敌人的威风,但也提出了一些改进意见。后来又根据观众意见和领导的指示精神进行加工,逐步完美,剧名也定了下来,叫《穆桂英挂帅》。
笔者曾在商丘举办木兰节、豫剧表演艺术家马金凤来商丘时,和省文联召开文艺代表会上几次采访过她。她是当时此剧穆桂英的扮演者。回忆起当年那段历史,她说,1954年,由她所在的商丘地区人民剧团带着这出戏去上海演出,第一场便产生了很大轰动,在演出过程中掌声不断。报纸上立即刊登了褒扬的消息和评论,这一下惊动了当时居于上海的京剧艺术大师梅兰芳。梅兰芳要去看他们的戏。演员们听说消息,十分激动,演出时都非常谨慎,结果演得很成功。梅兰芳看了一场后兴犹未尽,又看了一场。演出结束后,梅兰芳高兴地走到后台和演员们说话,热情地邀请马金凤和阎立品到梅府作客。在梅府,梅兰芳称赏她们的演出,说马金凤演得好,唱得也好,问及马金凤的艺术功底,马金凤如实对他说,河南商丘是戏剧之乡,商丘的传统戏剧的特色在她身上扎了根,给了她丰厚的艺术素养,她很喜欢商丘戏的地方特色,努力将其继承了下来。梅兰芳听后很高兴,说:这很好,要把这种特色坚持下去,如果在艺术上见异思迁,自己的东西很轻易地就能被“化”,将来“化”来“化”去,就会一事无成。梅兰芳还就她的演出进行了具体指导,就怎样用眼神表达人物的内心世界、用水袖展示人物不同的情态等向她传艺,并当场给她作示范。梅兰芳告诉她:“你演穆桂英,听到战鼓频催、号角声响时,无法用言语表达出来的激动心情,只能用两只眼睛诉之于观众。眼神能起到唱功起不到的作用。”另外还对穆桂英的化装给她进行了指点。梅兰芳的艺术指导使此剧的演出在艺术上上了一个台阶。
后来,国家组织全国人民慰问解放军代表团,豫剧《穆桂英挂帅》被分到了第四慰问团,到上海、杭州、崇明岛等地慰问解放军,观众场场爆满,穆桂英为保国家、保黎民不辞晚年出征的爱国爱民的精神感动了将士们,台上台下产生了强烈的共鸣,演出后将士们纷纷找马金凤签名留念,战士们亲切地称她是“穆桂英妈妈”。
《穆桂英挂帅》的成功,引起了河南省委和省政府的高度重视,时任副省长嵇文甫出面为此剧开座谈会。嵇文甫说:“这个戏的成功是我们河南人民的光荣。”并写信给河南人民出版社让将此剧的剧本出版。
梅兰芳在上海看《穆桂英挂帅》演出的6年后,要准备向国庆献礼的戏,苦思冥想没有主意,忽然想起了豫剧《穆桂英挂帅》,便想把它改编成京剧,以向国庆献礼。他和马金凤几次交流意见后,终于把它改编成了京剧上演,《穆桂英挂帅》又成了轰动全国的京剧名剧目,豫剧《穆桂英挂帅》也因此更有名气。
为扩大剧团的演出阵容,1955年春,商丘地区人民剧团与商丘地区翻身剧团合并,定名为商丘地区实验豫剧团。1956年,该团划归洛阳,《穆桂英挂帅》便成了洛阳市豫剧团的拿手戏。1958年,该剧去北京拍电影时,向毛主席和其他中央领导人汇报演出,毛主席看了《穆桂英挂帅》后兴犹未尽,又点了一出《破洪洲》;周恩来总理和陈毅副总理都对此剧表示称赞。拍成电影后在全国放映,更受到全国人民的广泛欢迎。
多年来,《穆桂英挂帅》被全国各地许多剧团排演,经久不衰,逐渐家喻户晓,妇孺皆知,其中的一些唱段更是被老幼传唱。直到现在,《穆桂英挂帅》在戏剧舞台上仍然保持着它的青春,不能不说是商丘戏的骄傲,也是商丘人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