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丁福关上门,打开录音机,一遍遍地反复播放童安格的《明天你是否依然爱我》。
“咚咚咚”,大约夜晚8时许,敲门声响起——夏嫣然!
丁福没顾上多想,箭一般冲到门口打开门,差点与进门的焦书奎撞个满怀。
见丁福六神无主、垂头丧气的样子,焦书奎问他怎么了,丁福说在县里被灌多了酒,胃里还难受着。焦书奎就劝他多喝水。
忽然看见书桌上的录音机,焦书奎问:“啥时候买的,咋不说一声?”
“没有,是借朋友的。”丁福说。
说着,丁福从床下拉出一个纸箱,说采访时企业家送的烟酒,他不吸烟,也很少喝酒,就送给他和老王。丁福连同纸箱一并给了焦书奎。焦书奎很高兴,他觉得丁福这人虽然出身贫寒,但不贪财,出手大方,为人厚道,是个可交的朋友。
送走焦书奎,丁福转身进屋里,一抬头,发现夏嫣然端着一个白色洗衣盆站在楼梯口,心里“咚”地一下,脸红了。
夏嫣然说:“我没洗衣粉了,你有吗?”
“有啊,有的。”丁福一迭声地说。
夏嫣然却没有马上进屋,她先去水房给洗衣盆里打了水,端进丁福宿舍,这才拿起洗衣粉往盆里倒了些许,坐在一捆书上,搓起了她的衣服。那件白色连衣裙,在她纤细白嫩的手里揉搓着,不一会儿,泡沫溢满了,像一盆细碎的茉莉花。
丁福打开录音机,心不在焉地听着歌,眼睛却不时瞟着洗衣服的夏嫣然,又陷入了幻想的世界。
夏嫣然说:“你不是下县了吗?还以为得几天呢。”
丁福说:“心里有牵挂,待不住……”
夏嫣然问:“牵挂什么?”
丁福笑了笑,没有回答,却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盒子说:“这个给你。”
“什么?”夏嫣然抬起头,马上惊喜地叫道:“呀,刚刚上市,一直想买,舍不得呢。”是一套日本进口的化妆品。
“那个企业家送的。”丁福说,“我这粗皮糙肉的,可别辜负了这个牌子,幸好有你。”
其实,这是上午丁福专门去商场买的。他一直想送夏嫣然一个礼物,却一直没有机会,正好借着出差的机会,说是企业家送的,一来显得有面子,二来也可避免尴尬。
夏嫣然擦了擦手,接过来反复看了,嘴里啧啧称赞,爱不释手的样子。最后,她把盒子还给丁福说:“先放你这儿,回头我来取。”
丁福明白夏嫣然的意思——出来洗衣服,却拿着一套化妆品回去,免不了让同宿舍的人猜疑。便打开抽屉,放了进去。
夏嫣然转身的时候,看到了丁福搭在床头上的衬衣说:“呀,看你这件白衬衣,领子都成黑的了,我帮你一起洗了吧。”
“啊啊,这哪行啊……”丁福不好意思地说。
“这有什么,顺手捎带的事。”夏嫣然说着,一把扯过床头上的白衬衣,放在满是泡沫的盆子里,和她正洗着的连衣裙搅和在了一起。
洗好了衣服,夏嫣然就端着脸盆走了,她把丁福那件衬衣和自己的连衣裙挂在了一起晾晒。也是百密一疏,夏嫣然帮丁福洗衣服这件事,很快就闹得满楼风雨。
老莫气炸了,把夏嫣然当作负面典型,在学校里通报批评,措辞严厉,大有“一粒老鼠屎坏了满锅汤”的愤慨。他要求学生们下不为例,若再发现有类似“早恋”现象,坚决开除。然后就去找焦书奎,把丁福跟夏嫣然谈恋爱的事说了。
丁福连夏嫣然的手也没拉过,就被老莫定性成“恋爱”了。老莫拉着焦书奎上门兴师问罪,丁福只好承认夏嫣然是给他洗过衣服。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