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接1月17日6版)
十七
“对,就是他。”徐应操接着说,“这次,他完全是冒险。但不幸的是……天气的变化让他蒙对了。他的那点雕虫小技,是太平军早就放弃的骗人的战术,只是时间久了,被人遗忘了。你的下属和士卒们也太愚蠢,竟然没有识破什么‘天兵下凡’。其实,你们哪里知道,那些在高空‘挥舞刀枪’的所谓的‘天兵天将’,不过是被蒙上了太平军服装的沙袋又绑上了刀枪被抛向了空中而已。因为风沙太大,你们看不清楚,就认为是……”
“不,不!”正在飞快地思索着的李须铅听徐应操如此轻视这次“天兵下凡”的战术,又摇头又摇手地说,“这个人不是冒险,也不是瞎蒙,没有八九分把握,他是不会冒这个险的。我判断,他定然懂得天象学,而且琢磨透了我军的心理。”稍稍停顿了一下,李须铅又肯定地接着说,“毋庸置疑,他是个了不起的人,以后他定会更了不得。他如果得到重用,他的一些计谋会决定你们北伐军的命运。”
徐应操绝对不愿相信李须铅这些话,摇着手冷冷一笑说:“你太高看他了吧!他是河南归德人,在入太平军之前参加了捻军,是捻军黑旗军旗主苏天福的部下,苏天福让他随军增援太平军,他在战斗中侥幸遇上了机会,救了洪天王的命,被洪天王视为至宝,留在了太平军中。没想到这小子那么走运,洪天王对他十分偏爱,只半年时间,他几次被破格提拔,竟然升到了军帅。一个仅二十多岁的人如此青云直上,不但金田的老弟兄有好多人对他心有不满,耿耿于怀,东王也对他存有戒心。只因他曾救过洪天王的驾,大家才不便说什么罢了,自古‘峣峣者易折’,只怕他升得快,折得也快。以我看来,他的前途嘛,也许到此为止了。”
“你敢断定?”李须铅狐疑,一边思索着,一边诧然地问。
“我敢断定。”徐应操脸上现出十分的自信,肯定地说,“我早晚要置他于死地。”
李须铅不解,疑惑地望着徐应操,大着胆子问:“此话怎讲?”
“我有尚方宝剑。”对石秀江的忌恨让徐应操脱口而出。
“什么尚方宝剑?”李须铅想确认他话的可信度。
刹那间,徐应操觉着自己说脱了嘴,意识到不能再把话说下去,他有些警惕地瞪了李须铅一眼,说:“你……问得太多了吧!”
“啊!是,是。”李须铅立即点头,承认自己不该多问,但他心里已经断定,徐应操这话不是妄说的。于是,他心里便有了底,暗想,原来不需要我在除掉石秀江的事情上费心思,太平军中我的老同窗会为我代劳!他思忖了一下,又说:“我已经看出来,他是对我心存怀疑的。眼下,我们在前一军是最下层的士卒,何况还没有取得他和将士们的信任,他要除掉我,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我……因此,我想……我想……”
“你想干什么?”徐应操问。
“我想……我想马上离开这里,但又无计可施。请你给我想个办法。”
徐应操望着帐篷,想了一想,便说:“好吧,我助你一臂之力。”
“可我不能无声无息地走。”李须铅说,“我必须做一件让陆应谷知道我在这里为官军立了功的事情,不然我回去是难以被恕罪的。”
徐应操回头望着他,金鱼眼转了几转,很快便一点头说:“噢,我明白。”他低头思考着,来回踱了两步,忽然想出了一条计策,转脸说,“我倒有个主意。不过,需要你对天明誓,无论事情成与不成,就是到了要遭千刀万剐的地步,你也不能出卖我。”
李须铅一听,马上说:“这你只管放心,我李须铅不是无耻小人,无论什么时候、到何种地步,都不会背叛恩人。”
徐应操十分慎重地小声说:“如果成功,你逃得性命,你在那边要好好为我做事。”
李须铅立刻明白,说:“你是说,让我好好笼络人马,将来……是不是?你放心,只要你这次能成全我,以后我一切都听你的,为你即便赴汤蹈火,也万死不辞!”
“好!你对天发誓。”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