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千层底绣着一株莲
赤蕊白花,映着清泉几许
那是她廿岁时的嫁妆
一九九六年的芳华
母亲踩着那朵莲,昼夜耕耘
制荷为衣,露水滴成汗珠
故乡的青山是她的青春
我精神的原乡
她从不肯妄弃一粒麦子,一颗稻穗
总是留着,留着,存进光阴的石碾里
每当我喧哗泯众的时候
为我充饥,把我唤醒
母亲说要像莲一样
只要根不死,这世道便是清泉
浑浊的,清白的,如同藕丝缠连一般
牵引我前行的方向
染于草木颜色的千层底
又回归于自然
那一寸又一寸的莲叶
和洗尽铅华的母亲,一同
在足下生花